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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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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殿下……”溫凝被抱得幾乎喘不過氣, 手指輕輕抵在他的胸前,卻不由自主的渾身發軟,“您怎麽了?”

蕭雲辭沒有說話,只重重的摟著她, 不出聲。

溫凝感覺到他沈重的呼吸在自己的耳邊噴灑, 滾熱潮濕, 她一顆心仿佛隨著他的呼吸而深深震顫,手上雖抵著他, 卻怎麽也用不上力。

她驚愕的發現, 蕭雲辭這樣抱著她, 她居然並不排斥……只是這親昵過頭的動作讓她面色通紅,心跳極快,就連呼吸都有些忘了, 實在是難受得很。

溫凝不由覺得自己實在是堅持不了太久, 恐怕就會因為緊張而窒息。

短暫的時間仿佛變得極為漫長, 馬車緩緩滾動往前, 他們仍在皇宮的範圍內, 周圍安靜無聲,悶熱的車廂和蕭雲辭都讓溫凝渾身發燙。

“殿下……”溫凝再次開口, 終於,蕭雲辭緩緩松開了手, 垂眸看著她。

溫凝不敢直視他的眼眸,垂著腦袋不出聲,耳根早已經是紅透了。

蕭雲辭仍舊不開口, 溫凝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可她張了張口,卻覺得嗓子仿佛都有些啞了, 什麽都說不出來。

“抱歉,因我私念,讓你陷入危險。”蕭雲辭終於開口,聲音比以往更為沙啞低沈,透出一股淡淡的暧昧感。

他視線灼灼看著她,眼眸中仿佛燃著一團火焰,燒得溫凝動彈不得。

溫凝極少見到情緒如此外露且清晰的蕭雲辭,一時間居然覺得他有些陌生。

他平日裏雖不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也時常會笑,可溫凝總是看不懂他的情緒,因他內斂而深沈,時常顯得危險不可捉摸,令人不敢靠近。

後來接觸多了,溫凝已經不再畏懼他,可卻仍舊看不透他。

可今日卻不同,溫凝看清了他漏出的情緒,卻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

蕭雲辭緩緩往後退了些,將她徹底松開,柔聲道,“失禮了,我偶爾也會有失控時……嚇著你了?”

溫凝趕緊搖了搖頭,“沒有,我沒被嚇著。”

蕭雲辭眼眸溫柔看著她。

溫凝被看得面色發燙,趕緊輕聲問,“殿下是因為那碧玉如意所以才這麽說嗎?說您因為一己私念……是想要故意惹怒皇後,令她日日不安?”

溫凝知道蕭雲辭與皇後不對付,時常故意膈應她。

“是。”蕭雲辭直接了當,“今日之事一過,你也知道我為何會送這碧玉。可若是真的送出,恐怕會連累你,皇後性子並不沈穩,受了刺激情緒激動來個魚死網破……便難以收場,更何況還有一個徐驚奇。”

溫凝明白,所以當時她才將碧玉如意換成了金簪。

金簪只是失禮,碧玉卻會危及性命。

車輪咯噔一聲,壓著一塊石頭,蕭雲辭本就靠溫凝極近,如今車身一抖,便朝著溫凝的方向傾軋而來,他立刻伸手撐住馬車壁,避免自己壓在溫凝身上。

“砰”的一聲,他的手撐住馬車拐角,恰好將溫凝環繞在臂彎之中。

近在咫尺的距離,蕭雲辭視線深深地與她對視,二人呼吸淺淺相聞,氣息交雜之間,馬車車輪壓著路面的雜亂生中,溫凝鼻尖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玉檀香氣,同時聽到自己胸腔發出的混亂心跳聲。

那是自己的心跳聲。

溫凝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蕭雲辭不過是靠近了一些罷了,不過是車子不穩扶住了車壁,不過是被他環繞在懷中……

她怎麽就,怎麽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和身體,怎麽就這麽慌亂?

明明方才在皇後那兒,即便是看到齊微明,她都能極好的控制自己。

“抱歉。”待馬車行駛平穩後,蕭雲辭緩緩退開,終於將她從馬車的角落中“放”了出來。

溫凝終於喘了口氣。

沒什麽,這都沒什麽,都是巧合罷了,並非刻意地親近。

溫凝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臉上有明顯的反應,並趕緊搖頭道,“沒、沒關系的。”

蕭雲辭眼眸掃過她的面色,見她耳根通紅,雙手手指輕輕捏著帕子,連那手指尖都比平日裏紅潤些,賞心悅目。

他壓下唇角的笑意,一副正人君子做派,仿佛方才只是順手為之,並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是我不好,從皇後寢宮抱你開始,便唐突了。”

溫凝趕緊搖了搖頭,“殿下是為了我著想,您放心,我不會胡思亂想的。”

蕭雲辭面色稍稍一僵。

氣氛有些奇怪,溫凝覺得有些尷尬,趕緊轉了個話題,“殿下如何得知皇後娘娘與徐公公的事?若不是我撞見皇後娘娘與徐公公的……殿下您難道已經知道了?”

溫凝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問道,“是鄧吾說的嗎?”

“嗯。”蕭雲辭頷首。

溫凝咽了口唾沫,“所以您送綠如意,真的是因為……”

她當時只是以防萬一換掉了那碧玉如意,卻沒想到,徐公公與皇後居然真的有那種關系?

皇後為什麽要與一位公公有那種關系?

溫凝有些淩亂,之前鄧吾說讓她問蕭雲辭,她是真的很想問……他們到底怎麽樣才能做到?這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若不是今日親眼看到徐公公捉著皇後的手,又有那碧玉佐證,她根本都不敢往那處想。

畢竟那是一宮之主,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

若是什麽大內侍衛……倒也罷了。

可是公公……

“他們二人確實有非同尋常的關系。”蕭雲辭聲音幽冷,“藏得極深,我也是近年來才察覺,卻一直沒有證據,今日你也算是幫我解答了多年的疑惑。”

溫凝倒吸一口冷氣。

她好想問其中的細節。

忍住!溫凝暗暗咬牙。

“今日皇陵之事突兀,我行至半途便覺得不對,派了其他官員先去,我則先行進宮尋你。”

“皇後門前,鄧吾說了今日撞見徐驚奇與太後之事,我才明白其中關竅。”

“好在你提前換了禮,沒有性命之憂。一會兒將你送回府上之後,我一會兒還要趕去皇陵。”蕭雲辭說。

“所以,其實今日是有人故意用皇陵一事支走您?”溫凝頓時想到徐京奇與皇後的密謀,心中一緊,“難道徐京奇想要對您不利?”

“不無這個可能。”蕭雲辭語氣稍冷,“皇陵處人煙稀少,若是有韃靼人作祟,我帶少數人去探查,被圍攻致死,也是尋常。”

溫凝頓時緊張起來,“那您今日還一定要去嗎?”

“當然。”蕭雲辭道,“父皇下令,我怎能不從,此時恐怕與徐京奇脫不了幹系。”

溫凝沈凝半晌,輕聲喃喃道好,“所以今日實際上是個連環套,徐京奇用了什麽法子,讓皇上將您支開去皇陵,還可能會安排刺殺……而且,借此不讓您進宮,只召我一人去。”

她越想越是心驚,忽然想到一事,“今日太後與皇後娘娘都提及我去宜州引起輿論一事,此事之前我未曾聽說,今日只聽太後與皇後二人提及,便以為已經傳遍了京城,可齊微明與周明燕似乎像是第一次聽聞。”

“這便說明,皇後娘娘之前提前去找過太後,在太後耳邊說了我的事,太後以為皇後對我意見大,想要從中調和,才會讓我去皇後宮中請安。”

“可皇後沒想到我居然會去後門,並且將她與徐京奇密謀的場面撞個正著。”溫凝想了想,似乎有些不對勁,“她會這麽不小心嗎?明知我要去,還要與徐京奇見面?”

蕭雲辭見她冥思苦想,淡淡一笑,“又或許,太後那邊,不是皇後開的口,所以她對今日的事並不算知情,而徐京奇則沒猜到,你會去後門處。”

溫凝一怔,看向蕭雲辭,忽然反應過來。

“是徐京奇開的口?”

蕭雲辭垂眸淺淺一笑,溫凝卻忽然反應過來,徐京奇能有如今地位,靠的全是另一個人的寵愛。

“難道是皇上?”

溫凝聲音有些大,她下意識捂住嘴,有些心驚。

蕭雲辭卻沒有否認她的猜測。

溫凝腦子裏思緒亂竄,只覺得難以想象。

她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今日之事的一整個過程。

若真如蕭雲辭所言,是皇上對太後開口,那便說明徐京奇在皇上面前的話語權已經十分可怖。

徐京奇將溫凝跟著蕭雲辭去宜州的事情告知皇上,並且挑撥得皇上不滿,皇上便將此事說與太後聽,太後便特意在她回來之後立刻招她進宮來好一番勸說警告。

而蕭雲辭,則被故意支走,這乃是皇上給的機會,讓皇後單獨在溫凝處找回些顏面。

什麽顏面?當初敬茶時的顏面。

那日敬茶時,皇後因為太後賞給溫凝的鳳鐲有些情緒,因為溫凝天生鳳命,皇後一直覺得難堪。

皇上當時看在眼裏,他面上說因為溫凝燙傷手要補償溫凝,後來還送了些賞賜到太子府,可實際上卻是借機換了種方法補償皇後。

溫凝越想越覺得可怕,渾身冒著冷汗。

宮中波瀾雲詭,恐怖如斯……

難怪蕭雲辭如此聰慧,她如今終於明白了。

他若是不夠狠,不會算計,恐怕早已葬身這些陰謀詭計之中。

蕭雲辭見她面色覆雜,知道她已經大體猜到了,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為何今日如此危險,便在於此。我也未料到那事會被你撞見,不,即便沒有撞見,你送碧玉如意也會連累你,你反應快,改送了金簪,不然甚是麻煩。”

“……我不該在你不知情時利用你達成目的。”蕭雲辭誠懇道。

溫凝終於明白方才蕭雲辭為何會緊張到失禮甚至抱住自己,他恐怕極少有這般算計失誤的時候。

她也是狠狠替自己捏了把汗,忽然覺得自己只被罰抄了經書已經是輕的,今日弄得不好,便是性命攸關。

“殿下不必道歉,若不是您及時趕到,我恐怕還要吃不少苦。”溫凝感激道,“成婚前您也說過,這期間不乏危險之事,您會護著我……您已經護著了,您並未食言。”

蕭雲辭目光沈沈地看著她。

溫凝輕聲道,“殿下千萬不要跟我道歉,好嗎?您已經為我做得太多。今日您為我解圍,我心中十分感激……不如,我們兩相扯平。”

她擡眸,朝著他笑了笑,也借此來平靜自己混亂的心情,“好嗎?”

她笑容極美,耳根還泛著紅,頗有些撩人之色,卻不自知。

“……好。”蕭雲辭沈聲道。

馬車輪滾滾向前,氣氛略有些凝滯,溫凝也不知道自己該繼續說些什麽……上車前明明有一肚子的話要與他說,可是上車被他抱住之後,腦子裏的東西仿佛揮著翅膀跑光了,一點也不剩。

她故作輕松似的,開玩笑說,“不過今日也是巧,剛好碰到齊微明與周尚書之女周明燕去皇後宮中,二人送了厚禮,剛好與我那金簪做了對比。”

溫凝笑容淺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不太相幹的事,蕭雲辭卻眸色微動,淡淡問,“你心情如何?”

“皇後如何,我並不在意。”溫凝語氣平靜道。

“那另外二人呢?”蕭雲辭接著問。

溫凝緩緩低頭,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其實,看著他們二人,心情比我想象中平靜許多,並沒有那麽難過。”

蕭雲辭微微挑眉。

“齊微明的事,我已經想清楚了。”溫凝輕聲說,聲音小小的,顯得不那麽有底氣,“您放心,我會與他劃清界限的。”

是嗎?

蕭雲辭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淡淡一笑。

“不必因為旁人影響心情,不管是齊微明、周明燕,還是皇後太後,他們歸根結底,都是外人。”蕭雲辭聲音柔和,仿佛蠱惑一般。

“宜州之事,你做得很好,不必因為其他人的說法而否定自己,我所說的萬民書是真的,百姓們對你十分感激,此事還未來得及告訴你。”

溫凝聞言,目光盈盈地看著他,心中有幾分觸動。

今日先後聽到太後和皇後二人說了她去宜州的“大逆不道”,說不懷疑自己是假的,只是在這麽多的事情裏面,這只能算是最小的一樁,此事被她埋在心裏,不願意與蕭雲辭說,徒增他的煩擾。

而且以後,若是還有這樣的事,她即便再想去,恐怕也是真的不敢再去給蕭雲辭添麻煩了。

可是蕭雲辭這些話,卻仿佛一碗撫慰她心的良藥,緩緩撫平了她的難過與失落。

“如今最需要你的地方,是太子府,是我。”

溫凝心中微微一顫。

“其他人、其他事,你放心交由我處理。”蕭雲辭說。

溫凝咬了咬唇,緩緩點了點頭。

……

皇後宮中,自蕭雲辭抱著溫凝離開後,此地的氣氛便有些僵硬凝滯。

三個人都沒什麽心情,皇後讓齊微明在外頭等著,單獨與周明燕說了些話,又賞了她一些東西,才讓齊微明與周明燕離開。

人都走後,皇後來到石桌前,看著桌面上那碎金紙上用朱砂抄寫的經文。

那經文抄寫的秀氣漂亮,可見溫凝一手的好字,其實就連末尾錯誤之處也極小,若不是溫凝自己看不過眼,實際上稍稍改改便可,比尋常人抄寫的經文好看百倍。

皇後卻是越看越是燥怒,招來宮人冷聲道,“拿去燒了。”

徐京奇不是說天衣無縫嗎?

為何蕭雲辭能趕來?

皇後咬牙,將手中的筆狠狠扔在了石桌上。

而齊微明與周明燕二人一前一後出了皇後宮中時,周明燕擡眸打量齊微明,見他明顯神情有些恍惚,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中便有一股淡淡的怨氣升騰而起。

新婚的丈夫心中滿滿當當裝著別的女子,身為妻子怎麽可能不惱?

可周明燕卻更惱恨那溫凝。

方才皇後娘娘在她臨走前專門好心提醒她,溫凝不是什麽好姑娘,蕭雲辭都著了她的道,讓她看好身邊人。

周明燕本就覺得溫凝看著不順眼,如今聽了皇後娘娘的善意提醒,更覺得溫凝著實是個禍害,惹人厭惡。

只是之前溫凝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姑娘時,周明燕便尋到宮中嬤嬤故意找她麻煩,不僅沒有得逞,兩個嬤嬤還莫名死了。

如今溫凝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她又能做什麽呢?

周明燕十分苦惱,心中亂成了一團麻。

為什麽旁人的愛情總是順風順水,到了自己這兒,便這麽難?

二人直到上了馬車,齊微明與她面對面而坐,這才仿佛恍然想起什麽,開始關心起她的情緒,噓寒問暖,風度翩翩,又體貼溫柔。

周明燕心中一緩,被哄得心情好了不少。

她不禁覺得,果然就是那溫凝害人不淺,如今齊微明看不到溫凝,便立刻恢覆了正常。

皇後娘娘說得實在是太對了!

這溫凝便是個禍害!

……

當夜,溫凝擔心蕭雲辭在皇陵遇刺,在榻上一直睡不著,直到夜晚時蕭雲辭回來,她才終於安心。

於是鄧吾驚愕的看著還有一堆小山一般多的事務沒有處理的主子,居然一反常態,連書房的門都沒進,直奔內室廂房。

鄧吾心中不由得感嘆,太子殿下真的變了。

——他終於長腦子了,戀愛腦。

虧其他人以前還以為太子殿下不近女色,他這哪是不近女色,他是只近這唯一一個。

鄧吾心中感嘆,還好自己是太監,沒有這種腦子,只要一心幹活就行,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不像太子殿下這般,當真是操勞得很,明明一身的事務,還要先去戀愛……想想都累。

廂房內,一室溫馨。

燭光下,溫凝下床替蕭雲辭更衣,她的膝蓋休息大半日已經好了許多,如今已經不疼了,只是偶爾還有些發麻。

她見蕭雲辭身上沒有傷口,周身也沒有什麽血腥味,心中才終於安定下來,輕聲問,“殿下在皇陵處可遇到了危險?”

“我提前讓人查探,做足了準備,對方隱藏頗深,沒有動手。”

“應當是我直接去了宮中,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如今可以確定,徐京奇已與我為敵,恐怕也會對你不利,日後你也要多加小心。”

溫凝趕緊點了點頭。

蕭雲辭說完這些,垂眸掃了她一眼,見她瑩白的臉蛋上滿是愁容,滿眼都盛滿了擔憂,不由得覺得她此時的表情可愛至極,緩緩笑道,“你不睡,是在等我?”

溫凝替他更衣的手微微一僵,下意識想要否認,可她又想,這事有什麽好否認的……她確實是在等他沒錯。

“我擔心你遇襲,睡不著。”溫凝垂眸輕聲說,“所以幹脆等您回來,看您沒有受傷,便安心了。”

蕭雲辭倒是沒想到她會直接承認,略有幾分意外。

他心中驀然柔軟,燭光下,溫凝面色白皙如暖玉,一雙唇柔潤軟嫩。

她洗沐過,頭發披肩,身上的衣衫有些亂,露出了漂亮的鎖骨。

蕭雲辭想起今日在馬車上將她抱住時,手上的觸感。

極軟,抱著便不想放手。

溫凝輕輕替他解開衣帶,手指卻忽然僵住不動。

蕭雲辭眉頭一動,卻聽她支支吾吾,有些為難一般艱難開口,“殿下,我想……”

“……”蕭雲辭喉結緩緩滑動,深深看著她。

她想……做什麽?

她想明白了?

今日馬車上,她確實這麽說……已經將齊微明的事情想通了。

蕭雲辭手背略起青筋,整個人也緊繃了些。

齊微明與她相識時間太長,要把一個人從心中剔除,不是一日可為,他早已做了準備。

難道,她這麽快便開竅了?

“我想……”溫凝擡頭,雙眸晶瑩的看著他,仿佛兩汪波光粼粼的水面,帶上了幾分懇求,令人根本無法拒絕。

蕭雲辭呼吸一窒。

“我想學劍法。”

“……”蕭雲辭微微一僵。

“殿下,可以嗎?”溫凝輕聲懇求道。

蕭雲辭睫毛顫了顫,垂眸看著她,緩緩調整氣息與狀態,最後才用平靜的語氣問道,“為何?”

“今日我遇到徐京奇時,便想到了此事。”溫凝有些懊惱,也許是想的太過入神,她的手指還抓著蕭雲辭的衣帶,這衣帶並非他的外衫,而是中衣的衣帶。

她的手指隔著薄薄一層,若即若離,令他精神緊繃。

“旁人看我柔弱,若是害我,我若沒有人在身邊保護,便只能任人宰割,另一種情況,他們見我如此,也會對我沒有防備……不管是什麽情況,我有些隱藏的實力總是很好的。”溫凝輕聲說,“若是今日我沒有糊弄過徐京奇,深宮之中,他對我動手,那種情況下,我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她說完,又擡眸看向蕭雲辭,仿佛像是想到了之前蕭雲辭與必格勒動手的場面,眼眸中流露出幾分憧憬,“殿下武藝高強,十分厲害,能否教我劍法?”

蕭雲辭呼吸沈沈,原本壓抑而克制,看到她那帶著幾分憧憬與崇拜的眼神,克制的那根神經,卻忽然有些崩裂。

見他不開口,溫凝擔心是自己的要求提的過分了,趕緊道,“殿下事務繁忙,若是沒有時間,可以派一位護衛給我嗎?我跟著護衛學些防身之術也可以的。”

蕭雲辭喉結上下動了動,終於沈聲開口,“當然可以,我不忙,可以親自教你。”

溫凝驚喜地看著他,兩眼幾乎有些雀躍了,“多謝殿下!”

蕭雲辭卻低頭,猛然捉住了她的手,聲音極為低啞,頗有幾分磁性,“衣帶……要拽壞了。”

溫凝一怔,一低頭,卻發現了他的異樣。

她只消一眼,便知道那是什麽……那是之前自己曾經錯認成刀的東西,如今突兀又顯眼,支立著,很是招搖。

這次似乎比她上次看到的還大些……

這也太大了。

溫凝渾身一僵,想抽回手,卻發現蕭雲辭將她手指捉在手掌之中,手掌心比尋常還要更燙幾分。

“殿……殿下。”溫凝慌了,“我……”

“不必害怕。”蕭雲辭眼眸含著幾分隱忍,被她這麽徑直看著,卻也有些淡淡的尷尬隱藏在眼眸之中,“我說過,有時會不受控制。”

什麽時候會不受控制?溫凝下意識的好奇。

不過,她知道現在並不是自己該好奇的時候!這事絕對不能問。

她面色慢慢漲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擡眸看了他一眼,卻見他也在看著自己。

他的目光比以往更灼熱些,有些難以掩藏的欲念在其中,黑沈沈的,壓得她有些透不過氣。

溫凝更慌了。

之前蕭雲辭從來沒有這般過,怎麽今日忽然變得有些不一樣?

是因為她方才一直拽著他的衣帶嗎?

難怪從剛剛開始,蕭雲辭的臉色就不太對勁。

都是她不好……不應該這樣唐突。

“那,那怎麽辦?”溫凝小心翼翼開口,“它還……還能回去嗎?”

蕭雲辭倒是沒想到她居然問的這麽直接,臉色有些不自然道,“能。”

“那、那就好。”溫凝松了口氣。

“但需要時間。”蕭雲辭補充道,“你睡吧,我去書房。”

蕭雲辭松開了她的手,尋了一套厚實寬大的外衫罩在身上,將他身形完全遮掩。

溫凝擔憂地看著他,“殿下……”

“你睡吧,不必等我。”蕭雲辭轉身出了房門,鄧吾正在外頭候著。

“準備涼水。”蕭雲辭冷聲說,“我要沐浴。”

“是。”鄧吾立刻應聲。

溫凝站在門前,隔著門聽到了蕭雲辭的吩咐,心中一震。

涼水……

雖然是夏日,可是洗沐用涼水還是極冷,十分難受。

都是她的錯。

溫凝低頭,心中十分愧疚。

蕭雲辭如此守禮,此事不由他意念控制,憑空便要受這種苦。

溫凝暗暗想著,以後她也要小心一些,再不能這般隨意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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